我的绿军被 阿俊(广宁) 邬大为的军旅之歌《师长有床绿军被》,被广为传诵。我的父亲不是师长,但我是盖着父亲军被长大的。也许是先入为主,懂事的时候,就认识那绿色无花的军被,冷了就往里钻。下乡时,我把知青办发的大花被留在了家,行李中那床旧军被,让乡友们羡慕,就像羡慕我们身上的旧军装那样。入伍后,有了我自己的新军被,一股清新的棉布味,是那样亲切。 每天,整理内务,我把军被叠的方方正正,竖两折、横三折,一层夹蚊帐,一层夹军装包裹,正规的很,却没有名列前茅。有的战友用纸壳做被内支撑,再用两块模板摩挲,把军被玩的有棱有角,受表扬,被参观。为了保持被型,有的战友舍不得用被,和衣而睡。心想,整齐划一,是一个军人素质的基本体现,华而不实,则是银样蜡**头,上不得战场。我把时间用在提高军事技能上,我相信,战斗力不会出在叠被子上,招待所的服务员是不会打仗的。 79越战,我师穿插,轻装上阵,被装等留在后方,折被子的功夫没有派上用场。断粮时,二月天,我们领略了红军时期的饥寒交迫。我的军被没有经历战火洗礼,却记录了战士的成长。洗旧了的军被上,圈圈点点,那是战士的梦想和**,不像女兵被子那样平淡无华。内向的男兵,不晾晒被子。 服役第五个年头,我的军旅生涯到了头,司务长为我换发了新冬装,包括军被,又闻到了那股清新的棉布味。我用新军被打起背包,就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虽然,不是军人了,但我依然盖着她,依然将她叠的方方正正。婚后,我们的床上有了两条绿军被,每周内务检查,野战医院始终排在野战军后面。同事、朋友家中做客,看到我们朴素的卧室,好像猜到了谜底,脱口而出,你们当过兵。这时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那绿色的棉布被罩,已不堪洗涤,我们两个曾经的军人决定,为其养老。像父辈那样,将洗净叠好的军被与旧军装一起,束之高阁。这时候,我们听到孩子的笑语,两个老古董。哈哈,这不是我们年轻时说的话么,这时候,才领会了父亲的军人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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