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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解析:毛泽东的话语权力和政治修辞 2013年12月23日 10:34
凤凰卫视12月23日《世纪大讲堂》,以下为文字实录:田桐:学术前沿,思想对话,欢迎走进《世纪大讲堂》。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句话是我们小的时候父母和师长和我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虽然是一句简
凤凰卫视12月23日《世纪大讲堂》,以下为文字实录:
今天我们请到的嘉宾是华东师范大学萧延中教授,他来和我们谈一谈毛泽东的政治修辞以及毛式语系是何时形成的,它在革命当中的重要意义,有请萧教授。
解说:萧延中,著名中青年毛泽东研究专家,中国人民大学法学学士、硕士,南开大学历史学博士。现任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教授,曾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京大学等全国著名高校讲学,并于哈佛大学、台湾大学政治学系,台湾中央研究院做访问研究。其早年编著《晚年毛泽东》和《巨人的诞生:毛泽东现象的意识起源》,在学术界产生较大影响,被誉为新时期中国毛泽东研究的代表作品。
田桐:萧教授,您好,欢迎来到大讲堂。那么今年是毛泽东诞辰120周年了,在国内有很多地方都开始准备这样的大型的一个活动,您怎么样看待这样的一个活动?
萧延中(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教授):120年在中国文化中是双甲子,就是两个60年,在中国文化中对这个数字特别地敏感。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毛泽东对于当代中国的影响,到现在为止我们可以这么说,仍然是无与伦比的。一个人去世三十多年了,现在仍然被社会所记住、所热议,就证明他的影响力并没有消失。毛泽东在当代中国的历史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因此在这个时候一些纪念也是很重要的,也是应当的。但是我更想提醒一句,历史应当是反思性的,我们要反思和我们过去不远,以及对我们现在影响还很大的历史。做一种诚恳的,深刻的,一种相互的对话。
田桐:那我们今天演讲的话题是《毛泽东的话语权力和政治修辞》,其实这还是一个挺难的题目,他的话语权力和政治修辞,我们怎么样去剖析它?
萧延中:这个问题应该说是比较前沿的,就是把这样一个研究思路引到毛泽东的研究上来。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这样的研究之所以说是比较前沿,就在于第一,这个话语权力,这样的一种概念,实际上是后现代主义在批判现代性社会时候所提出的一种新概念。另外就是说,你要是通过这样的一种思路去研究毛泽东,那么你就要对毛泽东的著作本身研究,而不是研究奇闻轶事,做一种文本研究。
但是我做得不能说是很好,也是刚开始。
田桐:那您觉得,对,他的政治修辞上都有哪些特点呢?
田桐:但他这种风格是怎么形成的?
萧延中:在研究他早期文献的时候,就感觉他对于语言有一种天生的偏好。他在东山一小读书的时候,老师布置的作业是读《史记》的那个《商鞅传》,他当时写了一篇文章叫做《商鞅徙木立信论》。就是商鞅把这个木头从城东搬到城西。那个时候他才十几岁,但是那篇文章今天看来写得非常的有道理,而且气势磅礴。你看他这一辈子对于语言的考究。我们看他的文稿,基本上大部分都是经过反复修改的。毛泽东在修改他的文稿的时候非常的讲究,措辞啊、气势啊,包括他的语态啊,这样的东西都很注意。
田桐:好,非常感谢您。接下来由您带给我们今天的演讲,今天萧教授演讲的题目是《毛泽东的话语权力与政治修辞》,有请。
解说:在二十世纪风云激荡的历史舞台上,毛泽东不仅是伟大的思想家、革命家和军事家,他超凡的政治修辞能力也对中国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到底什么是毛泽东的话语权力?毛泽东又如何定义人民的概念?《世纪大讲堂》《毛泽东的话语权力与政治修辞》正在播出。
萧延中:今天和大家交流的这个题目难度很大,也诚恳地希望大家对这样一种思路,对这样一种研究提出批评意见。林彪元帅曾经说过,**杆子、笔杆子,夺取政权靠这两杆子,巩固政权也靠这两杆子。我觉得林彪的这两句话是对毛泽东话语的一个深刻的解读,也就是说毛泽东这个人他不仅仅是一个伟大的军事家。我们觉得在他一生中间,他指挥战役,他判断整个形势发展的过程,判断得相当的准确。另外的一个特点,我们其实也注意到了,但是我们的研究并没有对他的军事思想,对于他的战略思想那么关注,就是毛泽东话语体系,以及他的政治修辞。那么今天在纪念毛泽东120周年这样一个日子里边,我们就这个问题展开和大家做一个讨论。众所周知,毛泽东是教师出身,他也为这样的一种身份自豪。他在1970年的时候跟斯诺谈话,(跟)他的老朋友说,“四大伟大”很讨嫌。也就是说林彪当时给他封的那四个“大帽子”,叫做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
他说这“四个伟大”很讨嫌,我只承认其中的一句,就是伟大的导师。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当过小学教师,现在从我们的历史资料看,毛泽东对于讲课,对于把一个思想传给另外的一个听众或观众的时候,他在这两者之间的这种关系的探讨上是特别地注意,花了很大的精力。我们可以看到他早年的一些讲义。毛泽东作为一个老师,他对于这样的一种思想传播,以及后来的意识形态有一种特殊的敏感。比如1921年11月,毛泽东曾经给自己的友人写过一封信,他在信中说要改造中国就必须要有一班刻苦励志的人,尤其要有一种大家共同信守的主义。没有主义就造不成空气,主义譬如一面旗帜,旗帜竖起来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有所归附。
这个时候毛泽东把主义这样的东西提到了这么高的一个位置上,我们看到主义不是**,主义是一种理念,是一种信念,是一种思想,我们也可以说它是一种意识形态。因此我们可以说毛泽东早年的时候就把这个东西看得很清楚,所以他把很多的精力投入在这个上面。甚至到了1962年的时候,也就是“四清”运动的时候,毛泽东还在说,他说凡要**一个政权,总要先造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样。所以我们说毛泽东他的两手,我自己叫两手,一手是武力,一手是舆论,这两手在他一个人身上有机地合在一起了。
还有一个著名的专家,我们叫本杰明·史华慈,他在哈佛被称为“教授的教授”,他也去世了。他在阅读毛泽东1957年到1959年期间一些讲话稿件的时候,他写了一篇文章,在这篇文章中间他用了一连串的排比句,来形容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修辞的独特性。他说道,读了这些稿件以后,看到了主席一种非同凡人的精神状态。这种精神状态包括深深的忧虑、高度的亢奋、受伤的自尊,深切的怨恨,以及毫无根据的自满。
我们看到他从毛泽东的这种没有修改过的讲话稿中间读出了很多毛泽东文稿背后的一种动机性的东西,这些东西实际上都包括在政治话语和政治修辞里边。
今天我想从三个方面具体地谈一谈毛泽东权力话语和政治修辞。第一,首先我们要说清楚什么叫做政治话语,或者叫做话语权力。这个问题是一个很微妙的理论问题,如果用一种通俗的,老百姓能够掌握的语言把它转化过去,需要很多的努力。实际上我们说,首先话语是什么意思,话语是法国著名思想家福柯的一个分析性的概念,属于后现代的一个概念,它的原意来自于拉丁文,在拉丁文的原意基础上,他做了一种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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