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反击战：我军564门火炮轰击柑塘越军王牌师

显初

       柑塘，是越南西北盛产磷肥的矿区，也是沿红河通向河内交通要道上的一个重要市镇。因此，我军逼近柑塘后，越南当局顿感威胁，黎笋亲自下令“死守柑塘地区”。越军迅速调整部署，将红河东岸345师118团之第3营西调，会同121团在谷萨、典那、容荷和真尉地区构筑工事，准备阻我南进；同时316A师东调，企图袭我侧背，重新夺回谷柳和老街，解除柑塘之危。说起这个316A师，和我军还有着很深的渊源。1951年初，为适应抗法战争的需要，由中国援助装备，组建了越南人民军的第五个主力步兵师---316师。中国军事顾问团随即向该师派了顾问组。后来，在震惊世界的奠边府战和长期的抗美战争中，316师功勋卓着，荣获“人民武装力量英雄师”称号。1975年5月，越军从316师抽调部分骨干组建了316B师，原来的老部队才改称为“316A师”。就是这样一支“王牌师”，我军当然要“高看一眼”。21日，中央军委指示“要在柑塘地区打一个大仗，打一个恶仗”。杨得志当即命令第13军：39师攻占代乃，坚决阻击316A师东援；37师和38师从左右两翼，实施钳形突击，分割围歼柑塘地区之敌。

　　39师得令后急行军向黄连山口挺进，116团2营于22日18时攻占代乃诸高地，敌316A师148团当晚即展晚开疯狂反扑。顿时，炮弹雨点般地落向我防御阵地，接着就是整排、整连甚至整营的集团冲锋。我指战员依托战壕将敌放近了打，直到越军盔式帽下的面孔，黑洞洞的枪口，都看得清清楚楚，才轻重火器猛烈开火，打开敌鬼哭狼嚎，滚下山脚去了。越军吃了亏，改变战术，采用低姿势匍匐着向我阵地进逼。我军则将手榴弹拉弦后等一会儿再投，一个个手榴弹在敌人头顶1-2米的空中爆炸，炸得叭在地上的越军哇哇大叫，满坡乱滚。2营机枪连排长阿尔子日，交替使用5支冲锋枪，投掷手榴弹近百枚，和战友打退了敌18次连续冲锋，仅个人就歼敌50余名；117团2连机枪手徐泽贵，子弹打光了，只身冲入围上来的敌群，夺过敌人手中的机枪，打得敌狼狈溃逃，直到头部中弹光荣牺牲；117团工兵班长李水波，在身受重伤、敌人冲过来准备活捉他之际，毅然拉响爆破筒，与敌同归于尽，写下了英勇悲壮的篇章。至24日，我39师阻击部队共歼敌900余人，使敌316A师未前进一步，为军主力围歼柑塘之敌创造了有利条件。

        23日7时，在6千米的进攻正面，我第13军集中了7个师属以上的炮兵团共564门火炮。火力急袭25分钟，发射107毫米和122毫米口径以上炮弹4092发，予敌重大杀伤和震撼。步兵随后发起勇猛攻击，1小时突破敌防御，当日即挺进纵深达7千米。左翼37师之109团，连续攻下6个高地，直插谷萨；111团也连战连克，在攻打柑塘重要据点无名高地战斗中，3营9连副班长吴勇左腹部受伤，被敌高射机枪弹撩开一条口子，仍以惊人的毅力用左手按住露出的肠子，边指挥战斗边以右手持枪射击，直到牺牲时还保持着射击姿势。右翼38师之112团4连猛攻敌369高地。离敌指挥所只有10余米远处，6班副班长张德海拨开草丛，只见一个脚穿皮鞋、头戴大沿帽军官模样的家伙，正鼓着腮帮手忙脚乱地瞎嚷嚷。张德海怒从心起，端起冲锋枪就是一梭子，这位敌345师118团的大尉营长丁国仕，没哼一声就倒地了。我火箭筒射手兰方虎冲上来，急切间却找不到合适的发射位置，就纵身跳上距敌指挥所只有3米的一道土坎，居高临下发射，伴随一声巨响，地堡被击得粉碎，兰方虎也被强大的气流震昏倒地……

        一天的激烈战斗，我已攻占容荷和真尉以北敌之大部要点，打开了柑塘北面的门户。敌345师狼狈不堪，师长麻永兰向越第2军区前指紧急呼救：“今天敌人极为厉害，各个阵地都被打垮了，调整部署极为困难，局势正在进一步恶化。”24日，我军继续实施追歼作战。37师109团沿朗箭、春增和朗顿边打边插，25日9时控制了外波河吊桥；111团对朗仁之敌形成包围；110团则对朗顿地区之敌发起围歼，当该团进到春增西侧时，正碰上敌121团2营营长带部属勘查地形，遂立即发起攻击，毙敌19人，俘敌2人，于11时占领朗顿。38师乘胜沿朗拉西侧山脊进攻，直插朗姑东南侧无名高地，协同37师对柑塘之敌达成合围。至25日12时，我13军主力胜利攻占柑塘，麻永兰带345师残部溃逃外，我全歼敌121团第4营和第6营、118团第3营、190炮团余部、345师独立火箭营、公安978营和柑塘市队，共2600余名，彻底粉碎了黎笋“死守柑塘地区”的企图。随后，我38师奉命沿外波河北岸组织防御，炮兵主动对南岸敌有生力量实施打击，共破坏敌各种目标83个，摧毁炮兵阵地6个，歼239名。

         另一方面，敌316A师仍被我阻于代乃以西，正在沙巴地区犹豫徘徊。杨得志抓信战机，下达了围歼316A师的作战命令。第13军投入预备队149师和32师95团。25日清晨，大雨瓢泼，447团和445团2营向新寨和大平方向穿插，断敌退路；39师117团依托代乃阵地，向奔西瑷以东之敌攻击，然后由446团接替。敌316A师遭受打击，师长阮海鹏迅速组织148团撤退，转由“擅长山地作战”的174团据险扼守，阻我东进。其中，4号桥位于夺西瑷东南侧1500米谷柳至沙巴的公路，四面环山，是我挺进沙巴的交通要道。3月2日，我446团实施了15分钟的火力急袭，掩护1连从右翼接近了桥头。这时，桥南侧和东南侧山脊的敌各种火器突然开火。我1排占领有利地形，配属连的82毫米无后坐力炮、40火箭筒和重机枪就近占领阵地，团和营属的100毫米迫击炮、82毫米迫击炮和高射机枪也推进到距敌前沿400米处，对敌实施火力压制。我1排随即分班跃进，从右翼涉过小河，逼近敌1号阵地，排长指挥40火箭筒和喷火器从正面摧毁敌火力点，各班组从两侧发起攻击，2排和3排也迅速跟进。11时许，我毙敌101名，俘敌1名，攻占4号桥地区。与此同时，445团2营昼夜穿插，穿越山林，其6连2排突然攻占沙巴城北约10千米的无名高地，越军大吃一惊，出动1个加强营拼命反扑。先是一阵猛烈炮击，接着一个个手榴弹抛来。距我掩体前10余米的树丛里，隐隐约约出现一群头戴钢盔猫着腰的越军，连左臂上佩带的白色臂章都看清楚了。我2排长李留德大喊一声：“打！”顿时步枪、冲锋枪、机枪、手榴弹和火箭弹一齐开火。前面的敌人纷纷倒地，藏在草丛里的急忙拖着20余具尸体退了下去。越军偷袭不成，又利用浓烟雨雾掩护，侧后迂回我高地东侧山头上的轻机枪阵地。我机枪射手李明洲在敌炮火的轰击时，用身体保护机枪壮烈牺牲。20多个越军冲了上来，入伍才1个月的副射手刘福利，抱起机枪猛烈扫射，敌人哇哇惨叫着纷纷倒下去。最后，越军孤注一掷，全营倾剿出动，用烟雾弹作掩护蜂拥而来，头扎绷带的，走路瘸腿的，甚至连女兵都搬了出来。阵地上枪炮声和喊杀声响成一片。6班战士段选民用冲锋扫射前面的敌人，猛听排长大喊一声：“注意后边！”转身一看，2名越军女兵提着机枪将要爬上石砍，他打出点射，击毙了冲在前面的那个，另一个丢下机枪就跑。

        至3日清晨，我2排已战斗一昼夜，伤亡5人，歼敌120余名，像把钢刀牢牢插入敌人心脏。此时，天气已然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沿沙巴公路及两侧攻击的我445团、446团和95团，步炮密切协同，前方步兵一要求炮火支援，配属到步兵团的炮兵前观组就准确向炮群发回坐标。不一会儿，就听到我们的炮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去，落在敌人阵地上。

         远远望去，沙巴城里的敌人一片慌乱，有的仓促掩埋死尸，更多的是向西溃逃而去。但为时已晚，我447团向新寨北侧垭口发起攻击；1营利用夜暗边打边插向公路，11时攻占垭口；2营随即投入战斗，18时攻占黄连山垭口，彻底切断了敌之退路。4日和5日，我军转入清剿，基本歼灭了敌316A师之174团、148团残部和沙巴独立营，共2300余人，缴获许多武器弹药以及物资器材一部，予敌所谓“王牌师”以重大打击。而我14军攻占老街后，于26日直插郭参和铺楼，再歼敌245团118团和124团、黄连山省队246团、永富省队149团各一部，共2224名，彻底摧毁了敌梯次部署的纵深防御体系；我11军则于3月3日攻占封土县城，4日以一部兵力前出到冯登、王斗和王宝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