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洗碗工

竹叶青青

父亲退休后就迷上了下棋，他的对手是母亲，只是他与母亲对弈，每每必输，因此，我们送他雅号：常败将军。
      记得父亲最初喜欢这种消遣方式，是母亲一场大病之后，母亲的眼睛看书看报有些吃力，时间久了就会酸涩发胀，泪流不止。于是父亲提议下象棋，每天晚饭后对弈三盘，三局两胜，胜者可以独霸遥控器，看电视新闻。败者去厨房洗碗擦地。
      于是父亲和母亲下象棋已经不仅仅是热衷，而是较真，有时候棋盘上的厮杀会达到白热化的程度，认真的样子不亚于任何一场正规的比赛。是真的棋逢对手，尽管棋艺都不高。
    每次下棋父亲必输，每输都会不服气。声言不杀败母亲不罢手。最后父亲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厨房洗碗擦地。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从退休以后，差不多包下了家里洗碗擦地的事儿，偶尔回到家里，看到厨房里洗碗的那个人必定是父亲，像一种习惯。
   有一次，父亲又输了，去厨房洗碗。我跟进去，不解的问他，你不会这么惨吧？？每次都输？？？父亲回头笑道，别人下棋都求赢，我和你母亲下棋都在求输。我愈发不解。父亲说，你母亲的风湿越来越重，手指浸到冷水里，会疼的一个晚上都睡不好觉，我不能替她疼，所以只能替她洗碗。
   我的眼睛潮湿起来，这就是爱吧！尽管不见得华丽，也不见得有多精彩，但却厚重朴实。输棋、洗碗，成了父亲多年来的习惯，爱的习惯。老式爱情不善于表达，不见的华丽，但那种幸福是生活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