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上战争出征路 1967年10月23日传达了我们60军在南京花旗营军部命令：高炮一营出国作战。 规定：保密！！不准向家里通信。一营长俞明臣，我三连指导员：章春荣，连长：孟 德； 连队的37高炮由4门扩编成6门（换成‘阿米博’瞄准器）并安装了电连发装置，可电动6门炮齐发以集中火力。37高炮：1炮手操纵炮的左右移动、2炮手操纵炮的上下移动、3炮手根据测远机手报出的距离装颠飞机距离、4炮手装颠目测的飞机航向、5炮手向弹膛压炮弹（一个弹夹5枚）、6炮手向5炮手传递炮弹、7炮手向6炮手传递炮弹、一个炮班长指挥一门炮（班）、战时配一个预备8炮手。（通常2炮手为付班长）。 牵引汽车为‘嘎士’—63，它4个大花纹轮子前后驱动，但重心较高，炊事车‘嘎士’—51。从其他连队增调20多人扩编（党员占1/2以上），接下是政治动员一个月。10月底营部召开了动员大会：要为5个伟大争光（伟大的党、毛主席、国家、人民、军队）以‘斗私批修’为纲，摆正生死观、家庭观，各连上台向毛主席表决心、宣誓忠心。1，各班向连部表决心，不少的人刺破手指用鲜血在白布上写决心，向毛主席表‘忠’心。最大的一幅用手指作笔、鲜血作墨、在白布上歪歪扭扭写了300多个不小的血字书，受到连首长表扬，在如此气候下，我也刺破手指用鲜血作墨在白布上写‘决心书’三字，文章用钢笔写。也有几个来自安徽、苏北的农村兵把毛泽东像章插入胸部肉体挂上，说要把毛泽东思想融化在血液中、落实在行动上，这样的‘忠’心受到营部大会赞扬，但上海籍兵似呼下不了这样的行动。连部反复进行动员、讨论。开展控诉美帝侵华罪行、‘忆苦思甜’教育，‘旧社会把我们当成草，毛主席把我们当成宝’，送我们上国际战场是毛主席对我们最大考验、最大信任，我们要为毛主席争气，跟着毛泽东世界一片红！一个没资本主义、没剥削阶级的世界一定会到来！作为一个兵是不知道美国在越南到底在使用什么先进武器，有多少厉害，也不知中国和美国在经济、科技、军备有多少差距，当时强调‘人的因素第一’，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 卫生员对每个战士进行防疫针接种：有破伤风、狗端螺旋体疫苗等。部队还进行出国八项守则（纪律）教育，明确出国援越抗美，政治第一，宣传毛泽东思想比打仗更重要！出国部队除了空气和水，一切负担全由国内承担，不要越南一针一线、一草一木。出国打仗命令已下，没有什么可想，可改变的了，一切听天由命。 二、出征越南战场 入越时间：1968年1月13日至5月20日共129天（其中参加毛泽东宣传队2次共44天、其余皆在作战阵地上） 直到出发前一天---1967年11月21日我们到淮阴袁集公社‘后双庄’大队部，送部队要撤离的感谢信，但不告部队行踪，其实老乡们早知道我们要去越南打仗了。11月22日早晨7：20分全营四十几辆拉着‘三七’高炮（一、二、三连）和四联高射机枪（四连）部队离开了袁集阵地出发，战士私人物品只准携带二件：毛主席语录、美帝侵华罪行录。我偷带了一本日记。拖炮卡车的驾驶室前挂着大大的毛主席像，行军中规定不准打瞌睡，为克服行车的颠簸使人十分难受，于是班长就不断指示各人领唱毛主席语录歌、背诵毛主席的‘老三篇’ 背诵毛主席语录，行军到南京浦口‘花旗营’营房，途中我们三连的五炮车与地方车相撞，车头凹进去半个。从淮阴到浦口200多公里路行了13个小时。12月26日部队从浦口‘花旗营’营房出发把车与炮装上火车平板车，27日凌晨火车启动，人坐在装货的铁皮闷罐车内，门不能关严，否则几十人在一个闷罐车内空气不好，但又漏风，车一开车风大很冷，车内席地而卧一角放一个木桶供小便但臭气很大有时一人在门缝口方便，后有一人拉着，车厢上有一个带铁栓的小方孔可透气，还透进来一丝亮光。行军中吃饭没时间，因必须停在‘军供车站’才有供饭。车时开时停，不准下车，全不知道停多长时间，什么时间开。我们军车运输车编号是：9367车次，军用876424车。火车开上渡轮过南京长江（当时大桥还在建），1967年12月2日军车停靠上海真如车站吃饭（这里设军供站），规定不准与家人通电话，只能含泪目送家乡与亲人！军列进入广西，两派武斗激烈，领导传达要特别警惕防止抢枪！引起心理特别紧张。经铁路6天6夜行军，行程3500公里，当时是蒸汽火车头6天下来脸上鼻子全是黑乎乎的煤灰。12月2日晚十点多在锣鼓声中到达海拔2000多米的昆明东站，暂宿昆明军区步兵学校，12月4日又上路，汽车行军在人烟稀少弯曲的山路，经13个小时行160余公里到达云南‘弥勒小城，弥勒因城北锦屏山一弥勒寺而得名。驻宿在原是一个庙宇的‘红卫中学’，规定不准外出、不准与学生接触（因‘停课闹革命’学生在学校不多）第二天列队去距8公里外的一个温泉洗澡，一次五分钱/人。云南当地‘武斗’严重，八八派与一O一七派严重对立引发武装冲突激烈，老百姓生活贫苦，一日二餐，产妇能分配到一公斤肉票，驻下后进行行军总结及到附近山区进行拉炮训练，出现二连的连长廖甲甲在训练中炮车发生滑动而腿被压断事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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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越南安沛情况、政治学习：树立只要听毛主席话，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人是战无不胜的、是不怕死的。向毛主席献忠心、解决生死观、亮出内心世界观（想法）。讨论会上说的都是正面话，内心想法只能私下俏俏说，如付指导员与我说：趁在昆明买个手表戴，买双尼龙袜穿，多吃点，到越南死了也就算了。1967年12月22日穿上了越南军装，是翻领茄克衫式样，衣料也比自己军装挺刮、船盔形军帽、下着棕色塑料凉鞋（没袜子）但没有军衔、帽徽。原因是我们部队对外称‘中国后勤部队’。人民币不能出国，部队使用‘代金券’和人民币等值，全套6元6角6分，面额分：5元、1元、5角、1角、5分、1分六种。此券在部队内部流通直至1970年7月才全部回。另发一块塑料布及个人‘急救包’、及装有常用药，橡皮胶，饮水消毒片的‘卫生盒’和学习负伤后自救方法，学习常用的越南语会话，至今我还保留着近60个越南语会话的小本子。换下的军装寄放在昆明。对外通讯地址：«云南29信箱53大队6中队**分队»分别是：师、团、营、连代号。对外称：‘中国166后勤支队’汽车也换了牌照“BA后4个阿拉伯数”，汽车车厢罩上了伪装网两边挂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指示：要把军车成为毛泽东思想宣传车。我参加营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共13人和红卫中学学生一起跳‘忠’字舞一起宣传毛泽东思想。学校里那几棵叶茂的大树、那高低不平的街道、彝族的服饰、马拉车的铃铛声------确是‘小城很可爱’时隔三十年多年后的2004年我重游弥勒真是换了一个世界，弥勒一点找不到我脑海中痕迹，宽阔的大马路、现代化的大楼、宽大的绿化地，及强大的‘红河’烟草产业支柱，有‘换了人间’的感觉。多方询问也找不到红卫中学，唯一再去的温泉还在。 三、进入越南安沛战壕 驻了弥勒整整35天，1968年1月10日出征越南，经开远后炮车费力地爬山，山下阳光明媚，山上后云雾缠绕，山路湿滑，紧靠的是悬崖深渊，我们师在这次行军中翻了13辆车（炮），翻过高山后到屏边，各民族的老乡有肩背着背萝的，有驴子拉的：鸡、蛋、菜、甘蔗、树柴、翻山越岭来慰问援越部队。傍晚到达海拔76米南溪河流入红河交汇点的河口镇。那清澈的南溪河孱孱流去。1901年—1910年法国修建了昆明经越南河内到海防的铁路，轨距1米又称米轨铁路，中国军队入越，西侧从云南河口，东侧从广西友谊关。1968年1月13日傍晚中国边境公路两侧挤满了参加欢送的老百姓一白发老婆婆深情与我说：‘我看是过去的多，回来的少啊！’入耳后不免一阵心寒。部队缓缓过了140米长的铁桥（1947年重建）就是越南‘老街’；迎面见到红色金黄五星国旗—已踏上越南国土（战场）了。为防空袭，趁黑夜在丘陵山区盘旋连绵的7号公路上（7号公路全长155。5公里，负责修建的是沈阳军区组建的一个支队）路上行军，桥都已炸毁，很多是从被毁桥边的漫水便道上而过，天艨亮前在蒙蒙细雨的丛林中隐蔽，人在车上卷缩着，耳边传来越南老百姓哼着中国的老歌：‘二呀么二郎山--呀--高呀么高万丈-------’ 安沛是省会城市，红河和7号公路在此交汇，因它是‘胡志明小道’上重要的交通要点我们到时到处都是断墙残恒，城市已基本夷为废墟。当时我工程兵部队在建大型军用机场，飞机可从山洞里起飞。1968年1月14日在夜色中进入安沛先前轮战部队撤出的炮阵地，二天二夜中基本没什么休息。炮班之间以战壕相连，不准班人员之间互相串走，以防延误战机。战壕的两边土墙潮湿长满茅草，地上粘滑，草丛中留着不少死人的尸骨，阵地山先前是个坟山现还有野兽出没。 我们的第五批高炮轮战部队在安沛的防区（以往每批轮战部队的时间为6个月），为主的是空军高炮66师所属的3个高炮团加上从海军加强过来1个团，全师就有4个团，而且团下的营都是扩编的，防区还配备探照灯，它含：带雷达主灯和付灯，主灯开灯抓住目标后，付灯跟上照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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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战 地 生 活 一次我连多人合力捉了一只穿山甲动物，听说是一种补药，后运回国内献给首长，一次我在隐蔽草丛中的厕所大便突见一眼睛蛇正虎视眈眈翘首对着我，吓得我一身冷汗提起裤子拔腿就跑，越南树上生有一种树蚂蝗不知不觉落在你颈上也没啥感觉，但吸血后一时流血不止会鲜血一大堆。当时越南气候是旱季，没有大雨但细雨霏霏天空阴沉沉的，住的是竹芭墙和芭焦叶盖的屋顶，睡的木铺板，十来人的照明是一个墨水瓶做的豆大火焰油灯，没有桌、没有凳。用水在山下须踏着泥泞粘滑的台阶气喘呼呼地一步一步挑水上山，倒入下铺一张塑料布的泥坑中，其实山下一桶水挑到山上已晃掉一半了。炊事班设在连队山下的天主教堂里，因美国飞机不炸教堂。饭菜是炊事班从山下挑到战地，如需日用品也由炊事员代劳，货到付‘代金券’。伙食标准一天八角，国内时为一天四角二分。烧饭燃料因国内武斗受阻，连队便派出差到树丛中拾枯枝，规定拾柴的大小以手电筒粗为准，但常受到越南公安部队阻拦和训坼。饭菜以罐头食品为主以及压缩饼干，是吃不到鱼的，天气闷热吃不下饭，那可以想吃就吃。从国内云南马关拉给养单程有260公里，来回要5天，运来的一些蔬菜是从一家一户农家收割来，送收购站再到蔬菜公司挑拣再经长途及天热折腾，运到阵地时已腐烂大半，因此连队在阵地周围利用另星小地种菜解决吃菜困难。要说蔬菜吃得最多是木瓜，因不容易腐烂。生活在山上，与世隔绝消息全无，用水困难，所以外装很少洗，洗澡也基本没有，只能擦一下，所以皮肤很容易生湿诊及藓痘。汗水浸衣服是湿了晒干，干了又汗湿，衣服上留下白白的盐花，被子在潮湿的空气下是粘呼呼的，阵地要伪装怎能晒被子？！为在晚上警报拉响后能尽快到位，那拈满泥土的解放鞋就穿在脚上睡觉，也谈不上洗脚了，裤上的泥巴用手一搓一摔就算干净了。 空余点滴时间还指示要美化阵地，大搞（毛主席）语录化；捡来鹅蛋石在战壕两边泥土上镶嵌毛主席语录及天安门图案等，当然为掩护阵地的绿化是要加倍保护的，到越南战地3个月后才收到妻子一封来信，真是应验了唐诗：‘烽火连三月，家书低万金’！原因是云南的两派都为捍卫毛泽东革命路线发生武斗而交通受阻，真不可思议！更使我十分牵挂即将分娩的她。尽管遇到的越南公安对我军不太友好，其实这也是受政府纵容，但部队反复强调要为越南人民做好事，如我们的驾驶员在路上都热情地让越南老百姓搭车，我们的412部队医院经常免费为越南老乡送医送药免费治病。在美国宣布停炸后还帮助越南老百姓割稻、打稻。还发生因稻田中的定时炸弹爆炸而牺牲的事，如一个浙江慈溪兵就发生在稻田中的定时炸弹爆炸而牺牲。 五、对 空 作 战 打 响 入越南阵地后，几乎每天都要拉几次警报后迅速在口喊着毛主席语录声中进入战斗岗位，不久便从云上传来隆隆的飞机声和炮声，那是用炮瞄雷达指挥的远程100、85、57mm口径高炮开了火，（57高炮可以连发）飞机在云上也没见到，但我从测远机里常看到从美机上发出一道白光那是美机上发出的正对我炮瞄雷达的‘百舌鸟’空对地导弹，它波束窄、定向性稳定、引导精度和命中我炮瞄雷达率高，我军吃了不少亏造成不小的破坏和伤亡。我们37高炮只能打低空肉眼能见的俯冲飞机。1968年1月18日那天云消雾散，太阳露出，因天气晴朗是美机出动的数量和批次就明显增加，预见今天可能要轮到37炮打仗了，中午一声警报后马上各就各位，就位后高响着毛主席语录声：‘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我测远机手也头戴钢盔进入只露出一个头的掩体，美机F-105雷公式战机在友邻部队炮火下我从测远机中看到中弹冒烟而去。美机来犯时航向是固定不变的：自泰国起飞后拐行后对着泰国机场方向对我保卫的车站、机场进行实施攻击，万一被击中可滑行到泰国机场方向或跳伞落在茂密丛林中的飞行员美方基地通过飞行员的定位及通讯实施救援，半小时直升飞机就可救走，而人员半小时还爬不上茂密丛林的山上，所以我部队活捉的飞行员很少。偶然被我部队活捉到美国飞行员就偷运回中国，因明义规定俘虏应给越方，但也常发生飞行员一落地，尽管美国飞行员出示书有六国文字的投降书但仍被愤怒的越南老百姓给割耳、杀死等。被我方抓到的美国飞行员藏在油桶中偷运回国，途中因油桶透气孔开得太小到国内飞行员已闷死，后把油桶孔开大一些就解决了，北越的美国轰炸，中国防空反轰炸，中国人的伤亡要远远大于美国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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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30分左右：美机F-4C、F-105呈8架编队向我保卫的目标飞来，我从耳机中传来连长从营部得到的美机大致方向，我从测远机中发现了美机，迅速用绑在喉结上的话筒向连长报告美机方位，距离40（4000米）连长通过连网又迅速报告全营指挥各炮手按我指示方向搜索——我是全营所有测远机手第一个发现目标，为抓住战机争取了主动。我继续大声报着美机距离，到了37炮开炮距离（3500米）了，顿时耳边一声轰响，我连队5炮齐发打了二个点射（17-18发炮弹），一门炮因炮弹卡住而哑了，天空中美机旁穿着道道炮弹曳光，我在测远机中能清楚地看到美机驾驶员，也看到一架美机在密集的炮火下当即空中爆炸一股浓烟向泰国机场方向滑去，高炮是整个防区集体开火，击中飞机的炮弹就不知道是那一门炮的炮弹，这一天美机共出动300多架次，在空中投下了大量重磅炸弹，目标是安沛火车站，击落的飞机在堕落前又遭到越南民兵的一阵AK-47冲锋枪和步枪射击，在飞机的残劾上留下枪孔，最终算是越南人民用步枪打下的美国喷气式飞机，这是人民战争的伟大胜利，当然我国也支持越南这种欺世盗名的宣传，因为这符合毛泽东思想，证明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人民战争威力无比！这天战后越南老百姓送来糖果、茶叶、柑橘来慰问我门部队。战后要进行总结桨评，我因为是全营第一个发现飞机目标给记一次‘口头嘉奖’的奖励，这一年又评上了1968年‘五好战士’，但我连没有人受到立功奖励是因为没人受伤的突出事迹。但我们的二营一连四班有二个战士被美机投下的钢珠弹击中受伤----钢珠弹又称子母弹，美机投下子母弹后在离地几米空中炸开又炸开出许多钢珠而产生对人员比较大的杀伤力，四连的储功华被半个碗大的一块炸弹片砸在钢盔上，钢盔被打落在地，战后他拣起弹片一看不免心寒，差一点就------，我生平进行了第一次战斗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就这样迷迷煳煳地过来了，也没有想到什么伟大的理想及什么生与死，因当时的环境也只注意了飞机、炮声、顾不得想其它，如当时中了炸弹也就一刹那不知道了，如一刹那受伤断膊断手鲜血横流也只能痛苦自受。 一月后的1月29日大家正端着碗在吃午饭突然一阵隆隆飞机声从阵地上空掠过，接着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原来是我防空阵地一次失误，雷达没发现目标，辛好是侦察机没投炸弹，否则生死难料，哪天又正是除夕。1968年1月30日是春节的年初一（猴年）我的本命年就在越南战场上度过了。这已是我在部队的第6个春节。越南的春节期也和我国相同，但在战争环境下没有爆竹声，只有炮声、飞机声。 山下每连有二辆汽车值班，以防阵地遭到美机攻击后紧急撤出阵地，后撤十几公里。 入越作战小结 ；跑警报385次，平均每天5次，我37高炮作战4次。1968年1月18日、2月18日、打乱仗2月19日、打远仗无果3月20日。 多年的飞机轰炸，崎岖泥泞的道路及早已停电的夜间一片漆黑，他们珍贵的生活用品就是手电筒、电池，我们送给老百姓珍贵礼物就是手电筒电池，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雪中送炭！见7号公路上是清一式的头戴着斗笠一条长辩，上身紧衣下着宽大黑裤一双车轮皮凉鞋的年轻妇女在雨中、在烈日下推着小车抬土搬石填平被炸坏、被压坏的道路，或推着远远超载的中国‘凤凰’自行车运送物资。公路常见全身中国装备整队的越军后面跟着女兵挑着担子而过，据了解越南人民军每班配备一名女兵负责洗衣服杂勤等见我们挥手打招呼：高呼‘然放闽南’（解放南方—上南方前线去了）夜晚经常从村庄中传来凄惨的嚎泣声，那是亲人们得到了亲人在南方前方战场上牺牲消息后的悲痛。也遇到直言的越南老百姓与我说：‘你们中国把我们越南当战争训练场，我们要和平！’的确，老百姓不要战争，战争对普通的老百姓带来的只有痛苦和灾难。我们到外面去，规定必须2人以上结伴，一是怕和越南大量的单身年轻妇女发生桃色事件，我们一营也发生一姓朱炮技师与越南姑娘发生关系受到了极严厉处罚—被军事法庭判了6年徒刑。但毕竟是极少的，一般稍有头脑的人是想也不会去想的。二是为安全，走在路也命悬一天得处处小心！因美国丢下的炸弹名目繁多，有丢下未炸的，有遇到重力、磁场、会引爆的定时炸弹、有延时又不知何时起爆的定时炸弹、这些炸弹又不在明处，而是钻入地下后在多雨炎热的气候下被草所覆盖成了杀人的迷魂阵。见安沛火车站地上全是厚厚一层散落的中国黄豆、大米，越南人毫不心疼，因这是奉送的，不要买单还会远远不断运来，但我心疼，因我知道我们中国有不少入在勒紧裤带，不少人在挨饿，不少人埋怨国家给的定粮食标准太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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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8日夜警报声聚起，我们蹲入防空洞，炮声震耳欲聋，见洞外满天通红，天明才知昨晚85炮领先开炮对飞机进行拦阻射击，没看到飞机的37炮、14。5mm的四联高射机枪也跟着开火瞎打了许多发炮弹，而越南老百姓则翘起大拇指，说中国军队昨晚打出了气势，打出了威风！ 六、战 友 记 事 怪 事：一天我营的炮阵地来了一位越南姑娘要寻找二连战士李得富，只可震惊了部队上下领导，因规定战士不准与越南人私自接触，现在居然有越南人熟悉地找到阵地上，那是泄露了部队秘密，李得富里通特务！她怎么会知道李得富的阵地详细战地？还疑这个姑娘是越南特务！汇报上级后，部队果断决定：两人不能见面，战士李得富立即用卡车送回国，告诉这越南姑娘：二连没有你要找的人。立即命令战士李得富火速整理物品打好背包，连向战友打个告别话都没机会就急忙下山坐着‘嘎士-51’卡车回国了，那越南姑娘辛劳地寻找到阵地却马上被越南公安带走，她带的手表、衣服等礼物也遭到没受。事后我才知事情的真相：那越南姑娘是越南干部子女派往上海卢湾区一所中学求学。和李得富是知己同学，越南姑娘和李得富父母也熟，通信中知道了他现在的情况。而李得富本人到越南后并没有和这越南姑娘通过信，就这样使一个满怀情意和热情越南姑娘受到冷酷的打击，而战士李得富却瞬那间莫名其妙地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孽，待遇是‘押送回国’，这也称部队铁的纪律！而李得富到了上海撕毁了越南姑娘全部照片，幸好回沪后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上北京见毛主席：和我一个连、一个班、一个兵种的测远机手，（一个连4个测远机手）65年下连队的浙江宁海籍兵赵时训：06年底我到宁海遇到他时，他尊敬地叫我师傅，他来自丘陵山区农村、家庭出身好、能吃苦、干农活强于安徽、苏北兵，话不多文化不高，只读了三年小学，这些综合特点集一人身上非常难得、非常符号当时形势下部队对根正苗壮兵的要求，于是入伍后部队对他的口碑一直很好，很快入了党，援越抗美时已担任有：有、无线通讯、侦察兵、标图兵等多兵种班的班长，入越时自己连队各炮就位后，赵时训支援二连，二连阵地山高路滑他有山地干活的经验，他和战友一起硬是用肩抬手板炮轮，协助二连在拂晓前把6门炮上山就位。在讨论生死问题时他说了一句‘怕不怕死是感情问题，只要对毛主席感情深，就不怕死！’这句话大受部队首长尝识，一锤定音！压倒了所有讨论者。当时“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是先进模范的代名词。在越南其间他以昆明军区“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身份，从安沛经河内、中国广西到北京人民大会堂参加“解放军六兵种两院校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 赵时训坐在第一排，受到了毛主席接见，这在当时十几亿中国人来说是一种可想不可及的至高无上的荣誉，会议间他还参观了炮病司令部的作战室，看到了越南战场上缴获的美国飞行员的降落伞、飞行服、和随身携带的定位仪及联络通讯器、和美国飞机上的仪表等，回越南时受革命造反派进行武斗而火车受阻，这样，赵时训为参加北京会议前后化了三个月，1969 年4月回国后提干担任一营的指挥排长，第二年入伍才五年的赵时训担任了（我在的那连队）三连指导员，转业后他回到浙江老家担任宁海轻工业局人事科长。 将军的儿子在我一个连 ；战争能磨练人才，中外都一样，美国二战争名将—巴顿的儿子66年9月在南越美军第11装甲团、美国驻南越大使的儿子当时在美军101空降师、美国海军上将麦凯伦的儿子在对北越轰炸中飞机被高炮击落跳伞被俘、现美国总统小布什，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克里都在越战中当过兵。我们也不列外，南京军区付司令廖云标的儿子廖红军就在我连的指挥连当付班长和我们一样工作、生活、战斗。武汉军区炮兵司令朱启祥的儿子朱坚健在一连也同样。这两位名门虎子从越南战场回国后都委以重任，同样参加援越战争的一般老百姓出身的兵，回国后做了一般的工人、农民。不过那是在毛泽东时代，现在名门虎子就不会和老百姓出身的兵在一起磨难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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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美国总统约翰逊宣布停止对北方空袭 从宣传队回到连队后，连首长传达了当兵年限由五年改为三年（我在已当兵三年时：由三年改为五年，当我现在已当兵五年多时：由五年改为三年，真是走运！）上海传来与我同期入伍的已退伍回家了，4月1日才从连队唯一的收音机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听到美国总统宣布停止对北方空袭的消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是每晚8：00组织的‘天天听’也不是你想听就可听的），战事已无，也无往常那样一天几次的警报声但部队仍时时教育战士：美帝国主义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决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要时刻保持高度的革命警惕------。训练照常进行，天气已转向雨季节，太阳已火辣辣的。山下的中国援建机场已近竣工，跑道正对着我连，见中国赠送的‘米格-19’及三角机翼的‘米格-21’战斗机不时降落。私下传说：62年入伍的兵要在越南退伍，直到5月3日杜付指导员找我谈话后才得到证实，他说：‘如没有特殊情况你已确定退伍，上级党委对你的入党要求考虑很多，但你的家庭历史和现况，目前部队还未同意你入党------ 八、宣 布 退 伍，踏上回家路 1968年5月9 日，我连12个62年入伍的老兵被正式宣布退伍，越南老百姓也为欢送我们退伍人员送来了糖、香烟、茶叶。退伍老兵集中办学习班，内容以毛主席语录为中心，‘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连、营、团分别举行了茶话会，要求老兵们向部队建设提一些建议、意见。团部退伍老兵队共一千多人，我连老兵向连队赠送礼物：用许多毛泽东像章组成一个‘忠’字、‘老三篇’（毛泽东文章：‘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纪念白求恩’）、针线包。连党支部向老兵赠送每人一本日记本。离队前一天—5月19日上午坐卡车到7号公路和13号公路交叉口的‘友谊山’凭吊在援越抗美中牺牲的中国烈士墓，山上有‘纪念塔’放眼望去满山无数坟墓，每个烈士墓系棺木墓，墓前的水泥碑上书：中国 * * 后勤支队，墓碑朝7号公路的中国方向，咱们166后勤支队也有10个烈士墓。面对埋葬在异国它乡的一个个年轻生命感叹万千！连遗体也不能叶落归根他们的父母亲人多悲伤！因中国军队到越南打仗是保密的，亲人们不知道遗体埋葬在何地连扫墓机会都没；以前还无意中发现无名荒山草丛中的中国工兵的坟墓，那是在战时紧张的状况下匆忙掩埋的，真要找还找不到呢。一个当兵的命是那样的草贱。想想我们还是幸运的，自己到了越南深有感触：越南当政者对中国并无情更无所谓‘同志加兄弟’的感情和表现，只有我们和越南老百姓接触中因互相都处在一样的磨难环境中，互相也没有什么利益追啄才互相同情，热情友好。 回到连队后发给了有越南总理范文同签字的‘友谊证书’和‘友谊纪念奖章’我身边的纪念品是从中国工兵处要的用美国飞机上仍下的油箱、飞机坠毁的残骸做成的铝美国战斗机小模型、梳子。 部队已明确宣布：那里来，回那里，这对原城市来的是笑逐言开，我们甩掉了担忧能回上海了于是把自己部队发的棉鞋、解放鞋、雨衣、水壶、垮包等全送给了决定退伍的农村兵，只盼轻装回家，对原安徽农村来的就显得有些前途迷茫，担心又要回家种田了，在退伍前搞一些因病的医药费，上海兵大都因厌麻烦不去申请，而农村兵却千方百计找出一些毛病搞一点医药费。 1968年5月20日早晨我们200个退伍老兵带着6年的当兵‘家当’：一身越南军装（回国内要上交）一条退色的黄军被，上了10辆‘解放牌’卡车告别了安沛战场， 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60军独立高炮营（6472部队）三连战士 陈志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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